历史的面纱是神秘的,后人往往只能管中窥豹、见得一斑。在有限的遐想空间里,人们对于历史人物的定位只能有如特型演员,一个萝卜一个坑,例如在群星荟萃的三国时期,数得出名字的人物虽说不下百人,但民间老百姓对他们人物评价大多相对单一。比如诸葛孔明的神机妙算、关云长的义薄云天、周公瑾的英姿勃发、董卓的大奸大恶、吕布的忘恩负义。
不过,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觉悟的提高,人们对历史人物们的评价也渐渐趋于多元化,于是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呼声,比如曹操被谓之可爱的奸雄、刘备被谓之虚伪的仁者、魏延被谓之蒙冤的叛徒。而本文接下来要谈的这个人物,尽管名气比不过上述诸位,但他在历史里的争议性绝对不亚于曹操人等,此人的名字叫做华歆。
玩笑三国(四八):争议
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 ----罗贯中
堪比曹操的人物是谁?我们先来看一下华歆的个人履历:华歆,年轻时曾被举为孝廉,东汉恒帝时累官尚书令,后依归曹操,官至太尉,历仕曹操、曹丕、曹叡三代。可以看出,华歆是一个在三国时期政治舞台上比较活跃的人物,他在曹魏的政治地位丝毫不亚于诸葛亮之于蜀汉。可就是这么一个举重轻重的人物,历代对其操守德行确有这截然不同的看法,甚至有些胆汁型的文人更直接把他划定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奸臣。
为何文人们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也许我们可以从民间戏剧《血带诏》里找到点端倪。剧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献帝刘协幽居深宫,皇位不保,乃与伏后商议,草就血诏,嘱其父密图汉贼,曹操获悉派华歆“勒兵入宫”。华歆进宫收捕伏后,不仅将她毒死,还把她所生的两个小皇子杀死,其手段堪称歹毒。同样,在京剧《受禅台》中,汉献帝刘协,挂白须、着素衣、手捧玉玺,满怀丧国之痛,唱腔凄惨;太尉华歆,金冠玉带,翎羽高挑,按剑逼帝,俨然一副奸佞小人形象,威逼献帝禅让。可以看出,在写书的文人眼里,曹魏主导的一系列篡汉“和平演变”,华歆充当的角色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至少是一个幕前推手。
也许,正是因为在诉求政治立场上的拙劣表现,以八卦历史名人私生活的《世说新语》也不忘揶揄华歆一把: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其实,不仅是一向清高的管宁,就是市侩百姓,也大多瞧不起华歆贪慕荣华没有操守。
但历史上的华歆真是如此德行卑污吗?也许,这正是争议的焦点。《三国志·华歆传》记载:华歆做高唐吏时,议论持平,语不毁人;他出任豫章太守时,为政清静不烦,吏民感爱之。后来跟着曹操一家子混,华歆更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但他始终廉洁自奉。当初他受曹操征召将行,“宾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赠遗数百金”。华歆推辞不过,就暗暗在礼品上做上记号,事后一一送还。魏文帝时(曹丕),华歆官拜相国,但“歆素清贫,禄赐以振施亲戚故人,家无担石之储”。华歆的这些品行,极易让人联想到那个“内无余帛、外无赢财”的诸葛丞相。
此外,华歆在治国上也很有一套,他的政治主张是重农非战,强调文教德化。诸葛亮主政蜀汉其间,屡屡出兵骚扰曹魏边境,魏明帝不堪其扰,决定派兵反攻蜀汉。华歆当即就上书反对,他认为“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应当先留心于本国的治理,“以征伐为后事”。本国治理好,敌人就会不攻自破。“兵不得已而用之”,作为皇帝不能舍本逐末。这就是在后世同诸葛亮《出师表》齐名的《止战疏》。由此看来,如若生于当世,热爱和平的华歆恐怕要比奥巴马更有资格成为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
当然,后来时局的发展也验证了华歆在政治上的高屋建瓴。后来蜀汉、东吴等割据势力,均被源于曹魏政权、家底殷实的晋王朝消灭。因此,如说曹操是双重性格的代表人物,那么亦正亦邪的华歆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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