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中有一幅画,画面上洪水滔天,淹没了地面,连树木也被洪水吞掉了,只留下水面上零星竖着的几根树枝;一个母亲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大水已经淹到她的腰部,她前弓着腰,努力推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
看到这幅画的观众,都被画面感动了。有人感叹:“好伟大的母亲啊!”
有人赞扬:“母爱的力量是无穷的!”
还有人为母子俩祈祷:“但愿苍天保佑,愿她们平安渡过灾难……”
有一个中年妇女,一直站在这幅画的前面,定定地看着画。听到别人的议论,她皱着眉头,不住地摇头:“不对,不对的……”可是,没有人注意她。
这时,有个年轻的姑娘叫了起来:“咦?画面的标题怎么是《孩子他爸》?不通呀!”姑娘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一看,果然如此,也露出了疑问的神情。
那中年妇女松了口气,似乎看到一线希望。
又有人叫道:“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们看洪水都已经盖过树叶了,怎么可能只淹到画面上这位母亲的腰部呢?”
中年妇女更高兴了,带有一丝开导的语气说:“对呀,怎么会这样呢!你认真想一想啊!”
有人不以为然地说:“树叶比较远嘛,可能远处的水深呀!”
观众们议论了几句,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也就走开了。
中年妇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离开的观众,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了,她一把摘下镜框,取出那幅画,从身上掏出一支画笔,很快将那个母亲涂成一片黑色。别的观众叫起来,保安跑了过来,但中年妇女已经完成她的动作,把画重新挂到墙上。保安要把中年妇女当成闹事者赶走。
中年妇女大叫了起来:“你们不能赶我,我是这幅画的作者,我有权修改自己的作品!”
经理来了,明白怎么回事以后,气冲冲地对这名中年妇女说:“就算你是这幅画的作者,画已经参展,暂时你无权随意删改!”
中年妇女不服气地嚷道:“别人误解了画的意思,所以我要修改……”这一乱起来,很多人围了过来。

经理查了那妇女的身份证件,她果然是这幅画的作者,心想这里面或许有隐情,这样闹下去只会把事越搞越糟,于是摆了摆手,让保安走了,自己也远远看着,准备等画展结束再和她谈谈。
接下来,中年妇女倒是没有其他的举动。后面的观众看到这副“新画”,都有些奇怪,孩子坐的木板后面,一团黑乎乎的是什么呢?木板上还隐约可见两只手在推着。
有人说:“一定是孩子的父亲或母亲在推着孩子走!”有人说:“或者这就是作者留下一片空白,给人一种想象的余地吧……”
“错了,错了!”中年妇女不住摇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失望。
这时,一个小青年说:“我看这幅画主要是在表现一个幼小生命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人产生震撼……”周围的观众听了,纷纷点头。
中年妇女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冲上前,再次从墙上取下那幅画,掏出笔刷刷刷几下子,将画面上那个孩子也涂成一团漆黑!这下,画面上的母亲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只剩下一块木板漂在水面上。
经理在一边连连摇头,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精神有了问题。
后来的观众都觉得这幅画不可思议,画面上这两团黑影算什么呢,哪里还有一点艺术性?这幅遭到两次大手术的画已经引不起别人的观看兴趣,过往的观众瞄一眼就走了。
直到傍晚,中年妇女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现在的她和那幅画一样,孤零零地呆在一个角落,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展厅的广播响起来,画展就要结束了。这时,中年妇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走到展厅中央,挡在准备离去的观众前面,大声说道:“各位先生女士,请允许我耽搁你们几分钟时间,解释一下这幅画好吗?”
观众都停住脚步,诧异地望着她。中年妇女说:“我就是这幅画的作者,画面上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画面中的母亲就是我,那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儿子。”观众们顿时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下文。
中年妇女回忆起了那个永生难忘的场景:“当时,大水铺天盖地涌来,连一些房屋都被淹没了,何况是人?为什么画面上的洪水只到达我的腰部呢,因为我的下面有一个人在用肩膀驮着我,他就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骑在丈夫的脖子上,他那样顶着我,在水底一步步地走着把我和孩子送上一个高坡,他却消失在水中,再也没有上来……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孩子从画面上涂掉了吧?因为,这幅画的主角不是我们,而是孩子他爸……”
中年妇女说到这里,低低地呜咽起来。
展厅里的很多人都无声地流下眼泪,站在最前面的展厅经理第一个脱下帽子,冲着画面、冲着画面上那位看不见的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所有的人都对着这幅画深深弯下了腰……

曾经以为,有些怨恨,像薄雾,散了;有种思念,像轻烟,淡了。没想到在浉河的橡胶坝旁边,居然邂逅了记忆中的一树繁花…… 在老家的小院里,它悄然而生。从何而来,不得而...

我的“青春期”我的青春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从杨逸远正式离开我和妈妈那一天算起吧。杨逸远是我的父亲,只是自从记事起,我从来没有喊过他。我想,我对杨逸远全部的...

不知这是第几次动员父亲进城了。白天,我追着父亲的脚步从坡上到田坎,又从田坎追到沟渠。父亲扛着锄,这里铲一下,那里挖两锄,其实土里一根草也没有,在我看来他的动作完...

读初中时,家离学校有十几里的山路,那时又没自行车可骑,全靠一双脚板走。第一天上学时,我起得很早,父亲也跟着起床了。他收拾利索了,就在一旁等我。“你起来干什么?”...

父亲的眼睛是在一个早上突然失明的。突然的失明让父亲措手不及,痛不欲生。他握住父亲的手安慰父亲,他说以后他就是父亲的眼睛,父亲要去哪里,他带他去;父亲想看什么,他...

不如咱爷俩相濡以沫吧妈妈走得早,我很小的时候就和他像相依为命的连体人。有一口饭,我吃一大口,他吃一小口;有一杯水,我喝大半杯,他喝小半杯。我知道他的不易,也见了...

父亲比我大了整整50岁,老来得子,高兴得放了两挂大鞭炮,摆了10桌宴席,还开了那瓶存放了两年都没舍得喝的五粮液。8岁时,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从家到少年宫,骑自行车...

我终于了解,父亲对我的责骂,都是出自真心的期盼。父亲寡言,但很严肃,在同乡与朋友之间深受尊敬、信任。他有很多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一个就是他喜欢人前教子,在别人面...

母亲抱过来一个枕头,说:“给你枕。” 我接过来细看,然后大笑。 这枕头,拳头大的蓝圆顶,用数十年前流行的女工工艺“拉锁子”勾勒了两片南瓜叶、一朵五瓣花、三根卷须...

漂流了一下午,浑身疲乏,在溪边找了家小摊,先填饱肚子再说。摊主是一位跛足的老人,只是微微地笑着,没有言语。他满面沧桑,额头上的惨淡尤为深刻,似是年逾古稀。我坐在...

最近,不知父亲着了什么魔,天天给我送吃的。有时是一把蔫豆角,有时是刚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猪肉,有时是别人送给他、他舍不得吃的腌萝卜。刚开始,看他从几公里外风尘仆仆...

自打从电影上看过“反动派”之后,他立刻跟父亲对上号了。如同一句名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可是,父亲却岿然不动,说一不二,这让他有些不甘心,不过,后来他离开了父...

在他心里,我永远是他最心疼的小女儿。 一 “吹牛王”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因为他太喜欢吹牛,无边无际的,常常让我啼笑皆非。 比如,小学六年里,我唯一得过一次奖状...

有一种记忆可以很久,有一种思念可以很长,有一双手那手心的舒适和温暖,让我一生无法忘怀。--题记我以为,我已经把您藏好了,藏在那样深,那样蜿蜒的,曾经的心底。我以...

在我的记忆中,山路是有着诱人声响的,像父亲爽朗的笑,或者,是像山林中清风舞树时的哗哗松涛。 孩提时的求学之路,于今日回想起来颇为伤感。 趴在父亲嵌满补丁的后背上...

大学毕业后,我在上海打工。因为想攒够首付的钱,尽早在上海买套房子,我处处节省。开始租楼房,后来改租地下室,每个月400元,只有七八平方米。虽然终年见不到阳光,但...

父亲比我大了整整50岁,老来得子,高兴得放了两大挂鞭炮,摆了10桌宴席,还开了那瓶存放了两年都没舍得喝的五粮液。 8岁时,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从家到少年宫,骑自行...

李星来这个远离家乡的小城工作已经快一年了,这期间,月月都要接到父亲的来信。偶尔一个月能接到两封。不过,所有的信,他只看过三封——前三封。起初,他是怀着焦急的心情...

我7岁那年,父母离婚,继父走进了我们母女俩的生活。继父进门后,有心养育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母亲怕我吃亏,一直没有同意。为了证明我就是继父和他家人心目中的“...

父亲是个哑巴,这一直是我心中一块隐隐的痛。我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父亲就在小镇的拐角支了一个烧饼摊赚钱养活全家。听人说,我的老家并不在这儿,是父母后来搬到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