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我的那一天,家里的一棵老榕树枯死了,用我老爸的话说,我刚好五行缺木,这一辈子注定坎坷。好吧,实话招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反复验证,老爸的末世预言都是对的。
老爸是一位风水师,知天命、点尘事、晓未知。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上地下的都通,反正人间他最懂。往前退500年,往后推1000年没有他……
我说:“爸,行,那你给我说说一千年后经过无数次轮回转世,我投胎成什么了。”
老爸瞥了我一眼:“那还用算啊,你成天好吃懒做的,又不用功读书,当然投胎成头猪了!”
所以到现在我都一直觉得,老爸最厉害的不是他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手艺,而是他那可以将牛皮吹到天上去的功夫。
小时候,我可没那么嫌弃他,他是我的大英雄。作为风水师儿子的我无比骄傲,经常骑在老爸的肩膀上,听他说着十宫九殿文曲星的来由,听他指着远处的山,说那是贵人山,叫贵人执笔,将来从那大山里走出去的人可是要做大文官的。
老爸顿了顿,看了看我:“小宇,将来你是要中状元的,给老爸长脸。”
我说:“爸,现在都21世纪了,啥年代了中什么状元,要考就给你考个清华北大玩玩儿。”爸爸大笑一声说:“好。”
小时候,我经常考第一,再配上那副拽拽的、毫不在意的表情,给人家的感觉就是考个清华北大那是信手拈来。每次,小伙伴都羡慕地对我说:“你经常睡懒觉,还可以考第一,真是羡慕死你啊。”
每次,我都习惯性抛个鄙视的眼神过去,然后带着挑衅意味耸耸肩:“哎,天生聪颖难自弃,我爸说我可是文曲星下凡,你们凡人比不得。”说完扬长而去。其实,我没有告诉他们,每次回家后,我都会让老爸给我补两个小时的课。
虽然老爸只读了四年私塾,但他的确聪明无敌,初中的课本,除了英语,他随便翻翻就能看懂。可惜的是,他身上的这些优良品质,我几乎都没有遗传到,唯一遗传到的天赋就是写作。当小伙伴们还在写“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的时候,我就会写“春天来了,天空又在没完没了地尿尿了”这种高逼格神句。
其实,我学习非常努力、非常用功,只是同学们不知道。没关系,就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去吧。爸爸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在家里要这么用功,也许他知道小孩子那种小小而又简单的虚荣。

我爸爸是老神仙哦,他很厉害,他会很多事情。他会提前知道哪一天刮风下雨,哪一天晴空万里;他知道哪一片云是吕洞宾的坐骑;他甚至知道我在哪里摔了一跤。所以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老爸。
我骑着脚踏车回家,老爸说:“你刚才在十里坡摔了一跤。”我低头看着受伤的膝盖不吱声。
期末考完试,老爸说:“你这次只能拿第二。”去学校领成绩单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拿到第一。和小伙伴闹矛盾了躲在屋里生闷气,老爸说:“同学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
小时候,我问爸爸:“爸爸,你的这些本领都是你的爸爸教给你的吗?”
爸爸笑着点点头,其实我知道爸爸骗我,他那么厉害一定是自学成才。我说:“那我长大以后,你可以把你的这些本领全部教给我吗?”爸爸摸摸我的头:“宇宇太笨咯,怕宇宇学不会哦。”
后来,读高中了,我和爸爸一起祭祖。老爸指着坟前一片洼地说:“看到没,这就是龙水凤地,有活水来,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我无奈地耸耸肩,调动一切科学知识来反驳他:“这都什么啊,这明明就是一片沼泽,好吗?”老爸又指着远处的贵人山,没等他说完我就鄙视道:“我的天,请不要再主观匿造了,好吗?这明明就是断块山,好吗?老师都讲过,还贵人执笔,哪有这么粗的笔,贵人扛锄头还差不多。”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用马列思想来攻击老爸,老爸气得吹胡子瞪眼,以后有你好好受的,又总是自个儿叨叨:“宇宇那家伙儿长大了。”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他是说宇宇翅膀硬了。
后来,我外出工作,很多年没有归家,进门的那一刻,我发现那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真的老了,但他还是喜欢眉飞色舞地给我讲他当年的光辉岁月,他年少时还没来得及完成的梦想,他还没有机会去过的远方……
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指过的远山,望着他曾经无数次带我走过的泥泞小路,一瞬间,我鼻子一酸,忽然觉得:这山水好长啊,长到山水里的事,风水也道不清。
起风了,山谷里、山腰上传来父子俩的声音。
“想当年,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千里迢迢地拿着十万块钱赶到这里来想找你爸学艺。”
“最后呢,咋样了?”
“你老爸可不答应。”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哈哈哈。”
笑声飘着很远很远,像是要从山谷飘到天空中去,又像是从天空中飘来……
只是忽然又鼻子一酸,我想,这一次毫无例外,我还是输给他了。

爸爸拉着我的手,看着火向我们把头的房间烧过来,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影响了我的一生:“孩子,不怕,有爸爸在,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我的爸爸张藜是个文艺工作者,然而因为...

那年,记得是深秋,父亲搭车进城来看我们,带来了田里新收的大米和一袋面条。“没上农药化肥,专门留了二分地给自己种的,只用农家肥,无污染,保证绿色环保有机,让孙女吃...

我父亲是邮电局里一个普通的职员,干了将近半辈子分拣工。父亲喜欢吹牛,动不动就在我们面前吹嘘自己与市里某某领导有多少多少年的交情了、与某局的头头关系是多么多么地铁...

在我的记忆中,山路是有着诱人声响的,像父亲爽朗的笑,或者,是像山林中清风舞树时的哗哗松涛。孩提时的求学之路,于今日回想起来颇为伤感。趴在父亲嵌满补丁的后背上,我...

细而密的雨中,萧涛看上去更有些男人的成熟与忧郁。他撑着伞,慢慢地走到“老船长咖啡店”外。站在门前,他望着一片朦胧的街道,脸上的神情说不清的复杂,片刻,转身推门进...

男孩小时候特别调皮,家里几乎天天有登门告状的。今天把东家鸡剪了翅膀,明天把西家的柴门拆散了。人家骂骂咧咧找上门来,家人只好忙不迭地赔不是。 八十年代的农村,镇上...

十八岁离开家乡,到另外一座城市读大学。大三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早上天刚刚亮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爸爸在那一头停了几秒钟,然后说:“还没起床吧?你妈...

“是男人,就没有泪!”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将这句话教与了我还有我的兄弟姐妹。然而,我深深知道,“父亲有泪,父亲难落泪。”父亲的教诲一直伴随着我成长。然而,我...

晚上10点,隔壁又传来了父亲的敲墙声,错落有致的敲声声在静谧地夜里显得格外动听,墙的另一边,儿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脸上出现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一旁的儿媳妇不乐意地...

一个名叫戴维·布劳恩的男子成了美国俄亥俄州的新闻人物,他锲而不舍地卷入一场夺子大战长达5年之久。这个英俊男子每天下午5点都准时来到车站,耐心地等待他的宝贝儿子—...

《酒干倘卖无》是一首80年代从台湾传遍华夏大地的歌曲,在潮汕地区也广为传唱。“酒干倘卖无”的意思是闽南语“有空酒瓶卖吗?”……这首歌来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跛...

一那个老头,我弟弟叫他爸,我叫他爷爷。他和我妈结婚那年,他60岁,我10岁,我刚刚逼近青春期的神秘大门,就因为一个异于常人的重组家庭,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叛逆之旅。...

小时候,老家有一个灯笼协会,每年正月十五的晚上都要举行灯展。而每当此时,各家各户也都把自家的灯笼挂在自己的街门上方。一时间,村子里的大街上灯火通明,甚是好看。于...

我的青春如此逼人,而那个给了我生命与宠爱的男人,却来不及等我爱他,就迅速老掉了。他40岁的时候,才有了我。按照家乡的风俗,要给左邻右舍送染得红艳的蛋。他兴致勃勃...

我婚礼那天早晨,阳光明媚而温暖。一切都很顺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我穿着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美丽的绸缎衣服,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然而,就在这...

父亲生在农村,敦厚朴实,少言寡语。他比所有人更普通,更平凡。就像一滴雨,一片雪,一粒微尘,渗透泥土里,飘在空气中,看不见,不会引人注意。可父亲在我的心中却是一座...

我7岁那年,父母离婚,继父走进了我们母女俩的生活。继父进门后,有心养育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母亲怕我吃亏,一直没有同意。为了证明我就是继父和他家人心目中的“...

气温突然间降了很多,风穿过身上单薄的夹克衫,让我有一种被刺透的寒冷。确实到了季节,昨天还有温暖的阳光,今天就戛然而止,我只好换上皮装再次出门。在路上,天空飘着零...

父亲是一个木匠,曾经是县家具厂的一流技工,他四十岁那年,因为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辞去了工作,回到农村老家干起了木匠活儿,这也成了我们家的生活主要来源。父亲活儿...

在他心里,我永远是他最心疼的小女儿。 一 “吹牛王”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因为他太喜欢吹牛,无边无际的,常常让我啼笑皆非。 比如,小学六年里,我唯一得过一次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