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年二十八,我只有骂老板冷血,急冲冲跑到万佳百货,买了一大堆食品,赶到广州。广州火车站上已经挤满了人,加上大大小小的包裹,整个广场就像个大的垃圾场。
我被推来推去,好不容易找到售票处,小铁窗早就放下了。票贩子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一张普通的硬座票已被炒到了800元一张。谁想在今天搭上火车,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一月工资也不过两千余元,800元的车票,实在让我承受不了。我大骂倒霉,一边打电话给家里,说准备三十搭车,看样子只能在车上过年了,我提前向他们拜年,祝大家新年好!
在街上闲逛,找了间旅馆,订了房,给了30块钱的手续费,订了一张年三十晚上返杭州的火车票。
年三十傍晚,广州火车站的广场突然静了下来。满地纸屑、垃圾瓶、吃剩的水果皮、白色的泡沫饭盒……几个清扫工没精打采地挥舞着扫把。
时间还早,我买了份报纸,走向车厢。
车厢里没人,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书,不久就开车了。
不知到了哪个小站,上来一个农民模样的人,牵着个小女孩,对着车票仔细看座号,辨认清楚了,他们才坐下。整个车厢里没几个人,你想坐哪都行。一看就知,他们是不常坐车的。
那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很像个农民,灰黄的脸、很深的皱纹,只是他的手不是又粗又大,他有一双又干又细的手。那个女孩的脸也是灰黄的,土头土脑的样子,谈不上好看,只是那双黑眼睛就像灰烬里的火星,一闪一闪的。
他们坐在我对面。男人坐下去时,半哈着腰,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好像说:"打扰了!"
这一路肯定无聊透了,你别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在火车上玩牌了,我继续看我的书。
晚上,餐车送了一次面条,黏糊糊的,看着都没胃口。
我拿出上车前买的江南酱鸭,还有一个面包,要了一瓶啤酒,准备凑合吃一顿年夜饭。
我请对面的一起吃。男人忙摆着手,说不吃,不吃。
我看见那个女孩看着面包,咽了一下口水。
我递过去一块面包,又撕了一只大鸭翅,笑着说:"吃吧,都过年了,客气啥!"
我又拿出花生米、凤爪几样下酒菜,索性大家喝个痛快。
我边吃边问:"你们回家过年?"
"嗯……不,小孩子没坐过火车,带她坐火车。"
"喔。"我嘴里应着,心里想中国还有这么浪漫的农民。
没怎么说话,饭很快吃完了,酒也喝光了。男人收拾桌上的碎骨。小女孩突然问:"叔叔,你看见过雪吗?"
"见过,白的,有的人说像糖,有的人说像盐……"
"您给我说说吧,说说吧。"
说着话,我想去洗手间。
路过洗手池旁的过道,我看见那个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哭泣,我听到压抑的哭泣声。
在男人断断续续的哭泣中,我听到那女孩的故事。
母亲在她4岁时去世了,9岁时她得了白血病,到今年已经拖了四年,医生说今年可能是她的最后一个春节了。爸爸问她想要啥,她说只想看看雪,生长在广东偏僻的山区,她从来没有见过雪。她生病前读的最后一篇课文是《济南的冬天》,在她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真正的冬天的模样。她想翻过家乡的这座大山,看看山那边下雪是什么模样。
这个一贫如洗的父亲在大年三十晚上和她一起坐火车准备看雪。坐着这趟车去,坐着当晚回程的车回,再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住旅店、在车上吃饭了。临走前,他们听了天气预报,说杭州今夜有一场大雪。
我无法想象在这样一张黄灰皮肤的脸庞下有这样一颗细腻的心。
我走到座位旁,给小女孩耐心地讲起下雪时的种种趣事。
到站了,杭州很冷,风很大,却没有雪。
我拿了三百块钱给他,他死活不要。我留下一堆食品给他们。
他们送我上了从杭州回新安江的中巴,在车旁拼命摇着手。
在回乡的时候,最怕碰上风雪天,而我希望今天,赶快下雪,下得越大越好。
一天无雪。
一夜无雪。
初三的晚上,一家人坐在火炉旁吃火锅。
我突然说了声:"下雪了。"
家人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下雪了吗?"
我没出声,径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
雪像细小的雨丝一样轻轻地落下,细细的,轻微的,那些声音像很薄的玻璃破碎时发出的极小的声音……
渐渐地,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顷刻间给大地掩上了一层被子,被子下熟睡着一个个善良而又苦难的灵魂,那些雪花飘下来的样子,就像怕惊醒他们似的……
老赵和小赵A老赵的儿子小赵今年高考,他是实验中学的毕业生,正处在青春的叛逆期,特点是不与老赵对话。老赵说儿子对高考抱有侥幸心理,其证明就是读高三了,同学们都11...
那个最爱你的人走了自从妈妈去世后,申琦就不再愿意回家了。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赶到家里已是物是人非,那个曾经你最惦念也最牵挂你的人不在了,回家还有什么意义?每当申琦这...
父亲,一直以来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名词。父亲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发火骂人,有时还甚至会打人的人,所以我们几姐妹从小对他畏之如鼠。我生在农村,因...
小时候,我一直喜欢穿父亲的拖鞋。拖鞋是苇草编结成的,简单的样式,穿在脚上,在夏季清清凉凉。好像是喜欢那种感觉,走在水泥地板上,听那沉沉的鞋履声,扑嗒扑嗒的。现在...
父亲常说,只要人帮人,世界上就没有穷人。父亲不舍得花钱,是村里有名的“抠王”,可是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从不含糊。哪怕他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尽量去帮助。记得有一次...
父亲是个硬汉,他15岁时爷爷就去世了,剩下他和奶奶孤儿寡母。虽然他顶了爷爷的职去厂里当了工人,但家里家外大事小情都落在他单薄的肩上。他变得沉默寡言,一张脸总是冷...
一那个老头,我弟弟叫他爸,我叫他爷爷。他和我妈结婚那年,他60岁,我10岁,我刚刚逼近青春期的神秘大门,就因为一个异于常人的重组家庭,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叛逆之旅。...
我跪在继父坟前,说:“爸爸,如果您还活着,我就是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的恩情啊!”可再多的悔泪也唤不醒憨憨的继父了。拒绝继父进家门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走村串户的货郎,在...
我一直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很爱您。您和妈妈在我中学时离异,我跟弟弟后来选择跟妈妈住,因为我们不擅与您相处。我考高中的时候,您写了一封信要我去考您住的镇上的那所高中...
大学期间,薛松从来不吃鱼肉,这一直是我们的未解之谜。我们问,嫌鱼腥?薛松摇了摇头。又问,嫌鱼有刺?薛松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就对薛松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说鱼肉营养...
那是深冬,快过年了,本埠即将枪决一批犯人。高墙外,一群亲属正等着与犯人们作最后的诀别。这是根据高法和高检关于人性化执法的规定做出的最新安排,好让犯人平静上路。再...
最近业绩下滑,我们公司应对的办法就是裁人,第一批辞退的就是几个已婚未孕的女子。我走出公司大楼,呆呆地随便坐上一辆公交车,过了好长一段路后,下车,找了一家麦当劳进...
2005年4月,邓超正在拍摄幸福像花儿一样的时候,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晕倒了,医生说你父亲得了很严重的肾病,有可能是尿毒症。”邓超一听当时就吓傻了,大脑一...
生下我的那一天,家里的一棵老榕树枯死了,用我老爸的话说,我刚好五行缺木,这一辈子注定坎坷。好吧,实话招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反复验证,老爸的末世预言都是对的。老爸是...
他一直与父亲没有多少交流,他们彼此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他一路读书顺畅,几乎没有让父亲费过多少气力。事实上,即便是他有了问题,也不会去找父亲,更多的时候他选择自己独...
1午夜,童媛迷迷糊糊间听到病床吱吱嘎嘎响,她慌忙从窄窄的陪护椅上坐起,打开了床头灯。果然是父亲在挣扎着起身,她忙问:“怎么了爸,要上厕所?”父亲有些自责地说:“...
一18岁那年,我高考落榜决定去深圳打工,可母亲死活不让我去,非让我再去复读一年。母亲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我没好气地冲了她一句:“我考大学,谁供我读?谁来管这...
他们是村里惟一把儿子送到城里上学的家庭。山里学校条件差,教师水平又不高,还让家里的地分着心,从没教出过有出息的学生来。他们怕耽误了儿子,就送到城里去。妻的一个表...
三十公斤的父亲,却有一个高大英俊的儿子。小时候,儿子非常喜欢父亲,父亲是那般滑稽可笑,也许他不过是将父亲当成一个别人没有的会动、会笑的毛毛熊玩具而已。然而他很快...
她是一个不幸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丢到了乡下的桥头边。她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捡回家。男人因为娶不起媳妇,是村里的老光棍。他把米磨碎了煮来喂她吃,抱着她睡觉...